望舒

之前说过的那个小蜘蛛打工自己扮演自己的脑洞，我稍微把它写了一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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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先生总会有办法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个更适合你的工作了！在求职和招聘信息的汪洋大海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它，简直如同命运的召唤。这是英雄的宿命彼得，你永远都是——蜘蛛侠。”

他还能说什么呢？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于是高中生精神抖擞的在脸上堆起营业式笑容，蹲下身以和蔼到谄媚的平行视角给迎来送往的小朋友们分发气球。其实他的脸裹在面罩里根本没人能看到他在笑，但彼得实在是太敬业了。

在周年庆的购物中心扮演“自己”供顾客们围观拍照及赠送气球给七岁以下的孩子们。内德给他找了份好差事，彼得除了感恩戴德也只剩下无语凝噎了。

不过他的东家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说彼得倒真有几分蜘蛛侠的神韵，主要是肢体语言够灵活，就是气质上土了点，不够Superhero。对此彼得唯唯诺诺的表示信服，因为就算把他本人扔复仇者联盟堆里他人设也的确不如其他成员洋气。

周年庆活动第一期的表演者里有扮演钢铁侠的，那名演员经验丰富，在与彼得交接工作时给了他很多有用的建议，为人十分风趣和蔼。某种程度上，彼得觉得他比斯塔克先生本尊Superhero多了。

“你真是蜘蛛侠吗？”

“呃，当然。”

面对一名六岁女童的质问，完全不算在说谎的高中生却莫名心虚。

“那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嘛？”

“这可不行，”彼得连连摇头，“公司有规定……诶不是，总之我的人设是不能随便露出真面目的。”

小女孩瞪圆眼盯着蜘蛛侠的面罩，大约五秒后，彼得眼睁睁看着她的脸像包子一样皱巴起来。

“嘿，嘿，你……”

高中生简直惊慌失措般抬头去看女孩的母亲。岂知对方一脸身经百战的微笑。

“小孩子就是这样，无理的要求不被满足时会使用更无理的手段企图达成目的。别理她就好。”

被她妈这话一刺激，小姑娘扯着嗓门就开始哭了。

 

猎鹰鼻梁上的墨镜都快垮到了嘴巴上，然而他还多此一举的伸手将它摘下来。

他有点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情景。

彼得，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彼得。穿着蜘蛛侠的战衣，托尼给他做的，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托尼。然后彼得把面罩脱下来了，露出了一头有点乱糟糟的卷毛。

“怎么了山姆？”身边的女伴被他下巴脱臼的模样给震撼到了。

“你……你看到了吗？”

女性顺着猎鹰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了，怎么了？”

“你看到什么了？”

“呃，蜘蛛侠？”

“你看到了是吗？你也看到了蜘蛛侠是吗？”

“当然……我看到了，那到底怎么了？”

山姆微微倒吸一口冷气，他重新把墨镜戴回去，端出临危不乱的凛然姿态。
“抱歉我突然有急事，我回头给你电话！等我电话，一定！”

 

——

 

“你确定吗？彼得他在大庭广众下，露出了真面目？”

“我亲眼所见。甚至我女朋友都看见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是我在星巴克认识的……我有预感她会成为我的女朋友。不对，你们干嘛突然关心这个，这是现在问题的重点吗？”

“山姆说的没错，”美国队长又非常适时的出来主持大局，“如果彼得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我认为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此事可大可小，对方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虽然他的变异体质已经注定他不可能继续当个普通人，但将他的人生变得更复杂的，是我们。”

言毕，斯蒂夫头一个将目光转向了抱着胳膊好像在走神的钢铁侠。

被众人眼神盯得仿佛刚回魂的托尼一个个回瞪过去。

“等等，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们认为这都是我的锅？”

“没人这么认为，我们只是想征询下你的意见。”

“我当年可是在几百家媒体面前直接承认我是钢铁侠的，你们征询我的意见？”托尼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如这样，我们先发制人的召开记者招待会，告诉他们猎鹰脱单了——这个重磅新闻说不定能成功转移大众视线让他们不再关心蜘蛛侠是高中生。”

“……”

“那总不能让彼得在媒体前否认自己其实不是蜘蛛侠，他只是开了个玩笑——这也未免太看不起全世界人民的智商了吧？”

“好了托尼，我们都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关心彼得，你现在心里肯定有了紧急的应对措施。”

瞧娜塔莎这说话的艺术性，女性在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男人们完全没法比。被连摸带夸并被同伴寄予无限厚望的钢铁侠瞬间光彩照人，仿佛被撸顺毛的猫。

“应对措施什么的，先看看事情到什么程度了。各大新闻媒体或是网站有什么动静吗？”

“刚搜过了，还没有。”

众超级英雄们面面相觑，最后大家的目光又聚集在了托尼·斯塔克身上。对方面色凝重目光如炬，他笃定的环视大家。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时四下再也无人言语，显然已经默认了钢铁侠的话。将事态往最坏的方向想是他们的“职业病”。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接到紧急指令赶到复仇者联盟基地的高中生选择的交通工具是出租车。车费很贵，基地太远了，高中生琢磨这车费大概或许可以报销？

他很高兴能被“总部”召唤，年轻人非常渴望自己能有用武之地。同时他内心又隐隐不安——联盟连他都要找过来帮忙了，看来是遇上了百年一遇的大麻烦！

大门一开，面前黑压压的人头震得彼得眼珠都要掉了。高中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复仇者联盟成员几乎到齐了，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的气氛仿佛要参加第三次世界大战。

“彼得。”

托尼意简言赅的率先朝他走来。

“斯塔克先生，这是……”

“好了不用多说我们都知道了。无论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总之现在我们来想办法解决它。”钢铁侠一把搂住了高中生的肩膀，还用力耸了对方几下，仿佛在给他注入无限的勇气，“听着彼得，我们商量过了，与其让媒体无下限的曝光和炒作这件事，倒不如由我们先发制人！”

“什么东西？”

“其实这件事就跟纸包不住火那样，现在宣布也不过是提前了几年……好吧大概提前了十年。但佐罗这种设定本身就不科学，文艺作品看看就好别当真。我为你设计了新的战衣，很拉风，本来想再等你成熟一点再送给你的，但现在得提前派上用场了，因为它能让你看起来成熟一些。”

“真的吗斯塔克先生谢谢！”高中生的眼睛亮了又暗，“呃不是，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彼得。”娜塔莎在后面突然出声，“托尼请来了和他比较相熟的新闻媒体，这样在正式介绍你时我们会获得更有利的舆论立场。相信他们会为你公正发言。”

“啊？”

“彼得。”美国队长也走上前语重心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帮助你，同你一起面对。要对自己有信心孩子，你是我们发自内心认同的伙伴。”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能收获这么多惊喜，我生日好像已经过了……”可怜高中生茫然复茫然，他感觉斯塔克先生再一次用力搂紧了自己的肩膀。

“拿出Superhero的气势来孩子。等会在记者面前你保持神秘的微笑就好，剩下的交给我。我们一定要给对方一种错觉，或者说一种气场——你并非因为意外才暴露身份。这一切早在我们的计划中，你就是我们精心栽培的新生力量，绝对不是从哪个街头巷尾捡回来的小猫小狗小昆虫！现在时机成熟所以让你正式与大众见面。”

钢铁侠掷地有声的滔滔不绝仿佛像战前动员。其风格微妙的介于巴顿与丘吉尔之间。

“暴露身份？你在说什么斯塔克先生？”

“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彼得，这些年美国安全局都是直接从高中招人。我相信你的家人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我们组织的存在性质四舍五入和国家安全局也差不多了。”

“可是，我没有暴露身份。”

 

“兼职？”这是钢铁侠。

“扮演蜘蛛侠？”这是美国队长。

“你扮演你自己？”这是黑寡妇。

“对啊……”高中生有点哆哆嗦嗦的回瞅过去，“不行吗，犯法了吗？”

众超级英雄再一次面面相觑。但大家毕竟都是身经百战见过大世面的，迅速跳过所有旁枝末节直切当下核心！

“那些记者怎么办？”

娜塔莎此言一出，所有人，包括彼得都不由自主望向了钢铁侠。

“你们又看我做什么？”托尼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因为记者是我找来的所以这也成了我的锅？”

 

——

 

今天的世界也很和平。和平到真正的蜘蛛侠在购物中心给小朋友们发气球。

彼得维持着灿烂的营业笑容与大伙合影，是的，依然被面罩遮住了。但少年虔诚的相信他微笑的感染力可以透过面罩传达给客户知道。

他突然不笑了的衰样大概也能通过感染力传递出去。

“能给我签个名吗，蜘蛛侠先生？”

“我想你不是特地路过来看我笑话的吧？”

“瞧这衣服的质感，”托尼啧啧有声，“山姆真是瞎了才没认出这是件戏服。”

“我觉得质感挺好的，就是穿起来有点热。”高中生有意无意同男人抬杠，“所以，到底找我什么事？”

“你几点下班？”

“你这问法好像要约我吃饭的搭讪。而且是不容我拒绝的霸道总裁画风。”

“我是要约你吃饭，不过由你买单。”

“凭什么？”

“你欠我的。道歉也好，道谢也罢，为了我上次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舍生取义。”

“你那是舍生取义吗？”说起这个彼得又难免群情激昂的吐槽对方了，“你那分明是自杀式袭击斯塔克先生！”

“急中生智”的钢铁侠在媒体面前宣布所谓的重磅新闻是“我要订婚了但具体对象下期宣布，今天只是预告”。斯塔克先生没有被新闻工作者们撕成碎片大概因为美国毕竟是法制社会。

“即便那样我又是为了谁？”

“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高中生委屈极了。他不就打了份暑期工，他招惹谁了他？搞到现在还极有可能要拿那份可怜巴巴的薪水请这个亿万富翁吃饭。

“不是你的错也是因你而起。或许我该把你推到台上向大家介绍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知比起宣布你是蜘蛛侠哪个更能震撼人心？”

“……”

这是威胁吧，赤裸裸的。高中生想。

 

“先生。”

稚嫩且不满的嗓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托尼回头，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牵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后者明显是他弟弟。

“你占用蜘蛛侠太多时间了，我们排很久了想与他合影。”

托尼随随便便居高临下的丢过去一句话：“那就再多排一会。”

男孩生气的鼓起眼：“你是谁啊？”

托尼十分用力的摘下墨镜：“我是钢铁侠。钢铁侠与蜘蛛侠在说话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们正在商讨下一个拯救世界的计划。”

男孩子像被雷劈过了那样目瞪口呆到浑身冒烟。

“对、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结结巴巴的道歉后少年拉着一脸懵逼的弟弟简直落荒而逃。望着“目标客户”撞撞跌跌远去的背影，彼得用力扯下了面罩。

“斯塔克先生你……你真的……”高中生一时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嘴巴茫然张开又茫然合上，最后几乎是痛心疾首般指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小孩子？”

“你倒是说说我刚才哪句话是谎话？”

“你……我……”彼得突然很像他手里被扎破的气球，萎缩得只剩下一小块胶布，“我还有一小时下班。”

“一小时后我来接你。”

男人气定神闲的把墨镜重新戴回去。他好笑的看着对方一脸“求你了快走吧”的哀求表情，得寸进尺的提出了另一个过分的要求。

“给我一只气球。”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