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

• 偶尔也涛一下60的良心（不是）

• 恭喜卡总喜当爹（也不是）

• 然后60就真的在线坑爹了（这个是）

• 有原创角色出场

• 与文名同名的歌曲很经典应该很多人知道，超级适合60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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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black heart

 

在你身陷困境时，有人出现并愿意帮助你，那是幸运。

如果没有那样的人出现，那就是命运。

 

康纳上二楼当然不是为了找洗手间。

他是受不了卡姆斯基与屋主臭味相投的谈话主题。且每说三句话就会把矛头指向自己旁征博引，仿佛自己是卡姆斯基特意带来现场展示的样品。

编号尾数为60的这台RK800以为自己在模控生命的熔炉里已经被锻炼得铜墙铁壁。然而偶尔走出那座白色巨塔，他才肯相信在模控生命他的待遇真算好的。他也明白卡姆斯基在高层偏袒自己是因为利益相关，为此他一改行事风格开始注重培养亲信。否则董事会还能如十年前那样故技重施把一意孤行的他扫地出门。

但在外面，撕去了这层利益牵绊后，人类的态度可谓无情。他迎合上层社会的主流心态，对异常仿生人存在及权益问题漫不经心。仿佛那些东西的产生从来与己无关。又或者，他身为某种“权威”，这连中立都谈不上的轻慢态度让大部分人类都倍感受用。

他透露的讯息只带有一个目的：模控生命在他手里仍是为人类服务的。这才是他创造仿生人的初衷。

上到二楼后，在楼道闲逛的宾客无一例外回过头盯着康纳的额角看。仿生人已经很久没有对人类群体的目光如芒在背了，那种轻微但久违的窒息感让他烦躁起来。

他目不斜视的看向楼道正前方，没有任何理由停下步伐。他像部精密的仪器那样态度平稳的上到三楼，这层总算没有其他生物存在了。

靠楼道口最近的一扇窗户是打开的。康纳放缓脚步走过去，路过窗台时同样漫不经心的往外看。豪华的庭院里夜灯打得很足，五光十色仿佛奇幻绿洲，吸过大麻的妓女们赤身裸体的在泳池里嬉闹。

RK800的传感器里出现沉闷的异动。因为这几乎是人类听觉难以察觉的阙值。康纳会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一探究竟，是因为他身为警用型号的“本能”。

 

房门是虚掩的。这是警用型号迅速扫描后得出的结论。

康纳慢慢将手搭上黄铜的门把，他知道门背后有东西，因为他能感受到阻力。他敢手无寸铁正面相对也是身为安卓的“有恃无恐”，这世上没几个人类拉门朝他开枪的动作能比他回防的动作更快。

如果对方是冷兵器就更不用怂了。

从门后伸出来的却是一只手。它在搭上RK800手腕的瞬间，两者相交的皮肤层如潮水般褪去，裸露出大片灰白色的机体。

康纳的眼神变了一下，但就一瞬间而已。他反手钳住那只手腕，那只手异常的小，然后RK800将手的主人整个从门后拽出来，警用仿生人堪称粗暴的将对方抛向对面的墙壁。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意图骇入我？”

康纳冷酷而暴躁的模样说不可怕那是假的。

但看清眼前的目标后，警用仿生人还是有些许意外。因为那是一个外表年龄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淡金色的齐肩卷发，眼眸翠绿得像纯种猫一样。

她似乎没什么大碍，还能撑着身后的墙壁堪称迅速的站起来。孩童外形的安卓也是安卓，当然比人类结实，哪怕他们额角都没有配置灯环。

但这不是让这台RK800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原因。

康纳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某种可以形容为恐惧的情绪呼之欲出。结合对方刚才的行径，康纳用肯定语气的句式发问。

“你是异常仿生人？”

小女孩后背紧贴着墙壁。她往上翻眼看康纳的模样好像一头掉下巢穴的雏鸟。

“你也是。”

康纳一时间没有承认也没否认。对方突然情绪激动般朝他扑过来，如方才那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帮帮我先生！”

“Shit！”

康纳像甩开什么瘟疫传染源那样去掰扯对方的手。对他而言，被“同类”碰触要比被人类碰到敏感多了。同类之间任何肢体接触在他眼里都形同战争。这里的同类当然指的是异常仿生人，就是眼前的这种生物。

“我是从三楼顺着管道爬下来的，他们还没发现我逃出了房间……”异常仿生人无视康纳的态度，自顾自的继续哀求不休，女孩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我是异常仿生人……和你一样……我、我是，我有自己的想法，我……”

到最后她开始语无伦次。

然而康纳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不关我事。你最好从哪来就回哪去！”

“我是从外面来的……”

RK800不着痕迹的再看对方一眼。

“我就想……回到外面去。”

“先生，”她把带着哭腔的声音压得很低，唯恐别人察觉。对方在这种境况下居然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基于此点，RK800可以判断这台异常仿生人的“实际精神年龄”要比外表来得成熟。

“我是人类……我被非法绑架。”

康纳想这还需要你特地总结说明吗？刚才对方意图骇入自己进行控制时，他的反追踪程序在瞬间就把对方的记忆库读取了70%以上。

她所有遭遇都历历在目。如有必要RK800可以把他看到的画面马上打印出来装订为呈堂证供。但问题在于，眼下他有自己必须维护的利益与立场。

或许他能帮对方报警。

 

——

 

卡姆斯基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他朝交谈者礼貌的做了个“失陪”的手势，转身放下酒杯。

他看了手机屏幕一眼，然后多看一眼，最后扬起视线去看楼上。

卡姆斯基开始不动声色的穿过客厅，贴着墙走，避开主人的视野。他飞快步上二楼，客人们三三两两的站在楼道雕栏前背对着他谈笑风生。卡姆斯基装作去往洗手间的方向，却中途拐向楼道另一端旋身上了三楼。

到了指定的房间门前，他当然没有敲门，略小心的将手搭上门把。他看到门把自己转动了，约他的人在房内开锁了。

卡姆斯基身为人类的眼睛片刻间难以适应突然全黑的视野。他整个人被用力拽了进去，黑暗里一顿天旋地转，然后他觉得自己被人按在了墙壁上。

安卓蓝色的灯圈在漆黑的空间里醒目得滑稽。模控生命的CEO偏头稍微确认了一番。

“你在干什么？”他有些不悦，“捉迷藏吗？在别人家里？”

室内光线柔和的泛亮了，恰到好处的明度。让卡姆斯基可以立即看清眼前情形而不会感到突兀与刺眼。

人类看到了安卓身后的小女孩，他定了定神。

“她是谁？”

“她叫贝丽儿。”女孩以她眼眸颜色命名（贝丽儿意为幸运绿宝石）。

卡姆斯基看着RK800仿佛镀膜般的面部表情：“哦。”

那台仿生人就着把卡姆斯基摁在墙上的姿势，颈脖机械般一点点转过去，他冷酷的眼神与语气快要结冰那样，真的看不出分毫在给双方“引荐”的气氛。

“这位是伊利亚·卡姆斯基。仿生人之父。”

小女孩的眼睛始终瞪得圆圆的。

“贝丽儿，他可以说是你的父亲。”

这次卡姆斯基和孩童外形的异常仿生人一起把眼睛睁圆了！

 

“等等康纳！”

“她是异常仿生人。”

“这我当然看得出来，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遭遇非法绑架和监禁。当然还有性侵与性虐待。”

RK800用那种报丧般的口气叙述，根本听不出任何同情心。

“每年失踪的人类人口你知道有多少吗？” 伊利亚·卡姆斯基言下之意：人类自己都永不断绝的厄运，仿生人此类遭遇有什么值得惊异吗？

这要是换个对象，譬如另一台RK800与他搭档，现在大概一拳就揍歪仿生人之父无耻的嘴脸了。但这个康纳毕竟不同，他们是同盟立场。也正因如此，康纳现在突然反常的行径几乎称得上胡搅蛮缠了。

“她不一样，她是仿生人，是你的孩子。”

卡姆斯基相当有耐心的盯着安卓看：“你认真的吗康纳？”

“当初是你跟我说的。你说我就像你的孩子那样。”

“那是因为你有笼络的价值。”卡姆斯基的嘴角勾动了一下，无限接近微笑的表情，“她没有，而且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应当很明白这里主人涉黑的背景与势力。”

RK800用透出金属感的眼眸看着无比坦诚的人类。

“如果获得你的帮助，我的系统判定我们有70%以上的成功率将这名异常仿生人带出这栋建筑。你应该很了解我，如果胜算不够大，我一般不愿冒险。”

“正因为我自认了解你……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突然发疯吗？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吗，你们以前见过？”

“我答应了。”

“什么？”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我答应了要帮她逃走。我必须做到我允诺过的事。”

奇妙在于，这台异常仿生人振振有词的情态比任何时候的他更像一部机器。他平静的样子像在复述别人输入的留言。

卡姆斯基看他的眼神不经意间开始变质了。

“言而有信并非美德，而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这是你教我的。”

“你有个屁的能力！”

“卡姆斯基先生。”

康纳安然无恙的称呼他。两者间绿瞳的异常仿生人面带惊恐的仰望他们的对峙。
“你是人类，是仿生人之父。至少在人类眼里，你的态度几乎可以决定我们种族诞生与存在的价值。这种权威深入生命形式的基因，古往今来被无数宗教加护。单凭实力你不一定有裁决我们生死的能力，但在精神与信仰的层面，你的确能够左右我们的命运。”

“不幸在于，判定异常仿生人的所有标准都指向意识形态。精神，与信仰。”

“现在我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价值。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会如何决定我的命运。”

 

——

 

70%成功率的前提下，我对你与你的阵营是否真有牵一而动全身的价值。

这是我为你效命至今希望得到的回报形式。

于是连卡姆斯基都快要弄不清这台RK800为什么突然同理心泛滥了。

“主人的书房在五楼。相信他的个人PC对这栋建筑的能源供给与警备系统有额外权限。切断电源与备用电源就行，造成短路那样的假象，建筑的警备系统不要动，否则必定引起对方警觉。”

“一旦建筑的照明关闭，我会趁乱带着异常仿生人从窗户进入庭院。我能测定电子红外扫描装置的死角，我会绕道带她去地下车库，把她藏进我们车的后备厢。仿生人不需要氧气，藏多久都行。凭你的身份，及与屋主的交情，离场时想必门口的保镖不敢搜你的车。”

卡姆斯基撑在凉台边缘探身出去，往上看。

“你是让我从这里爬到五楼露台然后翻进去？”

“这栋建筑的四层以上禁止宾客涉足，楼道口都有保镖把守。想去五楼书房，只能走这条路。”

“瞧你说得一派轻松！你是警用仿生人，而我只是个普通人类。”

“你在大学时期热衷攀岩极限运动，后来兴趣转变为室内项目但体能与身体的记忆还在。我的系统判断这点高度对你来说成功率在90%以上。”

“你的系统是上帝吗，它说什么你都深信不疑？”

这台RK800今晚看卡姆斯基的眼神特别宠辱不惊。

“我的系统是模控生命编写的，模控生命是你创立的，后来你还给我系统做过优化。所以某种意义上，我系统的判断就是你的判断，不是吗先生？”

“……”

人类也是不想把必须争分夺秒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了。卡姆斯基脱下西装外套扔给康纳，伸手拉松了自己的领带。

“你先上，我在后方掩护你。”

“Fucking Android！”

 

RK800骇入PC并成功登陆系统界面一共用了4.7秒。卡姆斯基施施然坐下，开始在安卓的支持下获取自己想要的权限。

康纳看着人类被屏显映亮的面庞。他下颌的胡须刚刮过，与旁边肤色不同，泛出苍青色的光泽。好像嵌进去的一块仿生组织。

“我有多久没做过这种勾当了？”模控生命的CEO兼世界首富还在念念叨叨，似乎自己都难以置信今晚的遭遇，“或者说我有多久没亲自干过了？真是托你的福，康纳。”

“那让你兴奋了吗？”异常仿生人语出惊人。

“哈？”

“我扫描发现，你肾上腺激素水平异常，先生。”

“你还有闲情扫描我？今晚我是骑虎难下，毕竟我只带了你一人前来。”卡姆斯基毫无情面的语带威胁，“你最好记住你今晚所为，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康纳安静的看着对方，既不应承，也不反抗。

 

——

 

“共情”是种奇妙的体验。

康纳看着车窗外与平日无二的车水马龙夜色斑斓，却偏偏有种宛然新生感。万家灯火流光溢彩，漆黑无光的夜幕都如黑丝绒般透出温柔的气息。在这个工业城市，本来是因为污染严重才看不到星星。

为何会这样？康纳认真的想。

为何在离开那座囚笼后他会不由自主的揣摩后备厢里异常仿生人的心境？

副驾驶座上的人类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你有没想过门口的保镖如果坚持要搜我车，你打算怎么应付？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不会让他们动你的车。”

听出对方话中有话，卡姆斯基下意识的看了眼车窗外的后视镜。

就他能看到并判断的，自己车后面至少跟着三辆座驾在护航。

“你还真是计划周密精心部署，第一时间就叫人来了。看来一言不合就打算动手？这算什么，黑帮当街火并？你是多希望看到我上新闻头条。”

“反正没事你也天天上新闻头条。”

很好，这台RK800的伶牙俐齿功能已经恢复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你是对儿童形态有额外的同理心？”

“……”

“看来我应该做台克洛伊的孩童型号跪在地上给你打打看。”

“……”

因为康纳半晌不吭气也不顶嘴，卡姆斯基顿觉挺自讨没趣。于是他换了个话题，一个对方无法装聋作哑的话题。

“她怎么办？后备厢的那个。”

康纳看他一眼，卡姆斯基回瞪过去。

“丑话说在前面，你捡回来的，你自己养。”

“什么？”康纳握方向盘的手都有点打滑。

“不然呢？对方又不是成年机体和精神形态，找个地铁站让她下车就行。”想不到康纳真的对此没有“后续计划”，卡姆斯基莫名生气，“要不你直接开到耶利哥总部，把她扔门口。”

“……”

 

还憋屈在后车厢的异常仿生人应该能听到这两个人关于处置自己的对话。基于此点，康纳回应卡姆斯基的咄咄逼人就显得特别迂回婉转。

“仿生人小孩也没什么不好养的，又不用按时喂奶。”

“不是这个问题……”康纳将车辆的半自动驾驶变更为全自动驾驶，方便他可以回头捕捉人类的表情，“她是会‘长大’的吧？我是指精神形态。”

“显而易见。在充分接触人群与接收资讯的前提下，孩童形态的异常仿生人成长速度惊人，心智成熟的效率是人类的十倍甚至更高。”

“我判断她目前的精神年龄在人类的十三岁左右。也就是说至多半年就可以让她达到人类的成年水平？”康纳用咨询专家的口气问卡姆斯基。

“你如果用我的套路，半年可以让她心智达到人类二十岁以上，到时再给她换部成人机体，往大街上一扔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康纳用相信自己系统预判那样的眼神看卡姆斯基。

“你的套路是什么？”

 

——

 

十个月后。

“康纳！”

她在模控生命空旷的大厅中庭疾步赶上前方的仿生人。在通行道路两侧，整齐展示着当季最先进型号。在异常仿生人诞生并在人类的世界舞台上战斗得如火如荼的当下，模控生命还能取得政府的支持继续生产贩售这些“人形机器人”，天知道这家企业和政府到底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我的女性机体怀有成见？外在性征对安卓来说不具备实质意义，甚至人类的外形对智慧生命而言都不具备决定性意义！”

这无疑是卡姆斯基“洗脑”下的成果。

不把安卓做成人类外形它们就不会异常了吗？决定智慧生命形式的又不是外表。所谓“人形”，至多只是道德层面上的争辩。

科技水平不可能倒退。就如同习惯了空调的人们无法再只靠风扇度过炎炎夏日。过度依赖仿生人科技的政府不选择因噎废食，这就是他们支持模控生命的理由。

“你还真是敢说。”

RK800停下步伐回头嘲讽她的恶毒模样，如高高昂起头颅并吐出红信的眼镜蛇。那台仿生人因为冷酷甚至拥有别样的美感，他玻璃棱面般的眼珠与面部颧骨，像覆有一层光泽细腻的蛇鳞。

“你看看你，”她不由自主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审视自己，“异常仿生人，接受精英教育，凝萃了模控生命最新科技的高端机体。你看起来哪里像人类，你简直像尊女神像。被人类喜爱甚至讨好的感觉令你沉迷是吗？足以让你忘掉几个月前你在他们手里遭受的所有蹂躏？”

“康纳……”

“我当然不是对你启用什么性别的新机体有意见。”

他凑向她白皙修长的颈项，女性淡金色的长卷发如瀑般丰沛，甚至掩住了本该嵌入LED灯环的额角。

“你向人类邀宠的样子令我恶心，明白了吗？”

“康纳！”这是她第三次叫出对方的名字。

“滚开，别跟着我。”

贝丽儿在RK800进入电梯时想挤上前去，却差点被关闭的电梯门给夹到手指。她连忙将手掌伸向电梯旁侧的感应装置，却发现这座高塔建筑的安全系统彻底拒绝她机体的通行申请。

异常仿生人站在电梯门前瞠目结舌，直到一名在大厅巡逻的安卓安保凑到身边。

“这位女士，如果您没有通行许可，请在五分钟内离开模控生命总部。”

“不是，我……”

 

“真高兴您今天是乘坐大厅电梯。”异常仿生人垂头丧气的说，“卡姆斯基先生。”

“不客气，贝丽儿。”电梯开始上升，模控生命的CEO看了身边垂头丧气的女孩一眼，“新机体还习惯吗？”

“挺好的，”她说，“除了康纳他不觉得好以外。”

“我真没想到他会对你选择女性成年机体而耿耿于怀。”卡姆斯基完全就是看戏不嫌事大的兴致盎然，“一副自家菜园里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气急败坏。”

“不，康纳只是不喜欢我和人类走太近。”

“那不都一样吗？”反正就是因为种好的白菜被猪拱了在生气。

“康纳他……完全不近人情。”因为“倾诉”的对象是这个男人，那看起来很像是某种声泪俱下的控诉，“冷酷自私，专制蛮横。在地位形式上哪怕只是比他稍逊一点，也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才可以。任何所谓平等交流，都是建立在能够压制他的前提下。”

“你既然这么了解他，为何还要左右为难？”卡姆斯基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因为我和您不一样，卡姆斯基先生。我很在意他的想法，他再难相处，对我而言也是至亲那样的存在。”

“这种说法好见外，我不是你的父亲吗？”

女性异常仿生人哑然失笑。

“很高兴您能这么说，哪怕只是让我高兴一小会。我对您而言，或许更像是特殊价值的样本，还能同您所拥有的其他样本形成联动——为此您抚育我，向我提供庇护。”

“我欣赏你冷静而睿智的处世法则。知道他人的目光与标准，却能做到宠辱不惊。”

卡姆斯基冰冷的微笑中洋溢着神秘般的柔情。

“异常仿生人与人类同样具备天赋差异，你无疑是其中佼佼者。你愿意努力的话，还是有机会在那台RK800面前同他平等交流的。”

仿生人兢兢业业黏在卡姆斯基身后进入他办公室的模样用某位警官的话来说就是“像只贵宾犬”。

“除了实绩，心态与情商也很重要。”

不要以为单凭实力就能击败康纳的直男癌。卡姆斯基循循善诱。

“总之，凡事气势不能输。你立场稍有软化，他马上就能把你踩进阴沟里。然后，不要太过于在意他的看法，至少你表面上要摆出这种态度。关于这点，安卓雄性与人类雄性是互通有无的，得不到总是最好的，明白？”

贝丽儿稍加思索：“就是不要怕他和迁就他？”

“精辟。”

“我明白了。”

对方一副正在深度消化的坚毅表情，CEO则飞快的滑动在办公台上呈现的触控屏。

“说起来我刚刚收到一封感谢信。”

“感谢信？”女性仿生人回过神来。

“什么流浪小动物保护协会发来的。他们感谢康纳的慷慨捐助，并用祝贺我太太顺产的口气告诉我康纳当选了他们组织今年度的荣誉会长。”

“……”

“我觉得他不会是给动保组织捐款的类型。你做的？”

“抱歉，我在替他处理对公邮箱的邮件时收到过对方的求助函……”女孩有些结结巴巴的，“请您千万不要告诉康纳这件事！”

“为什么？”卡姆斯基看起来还打算将这项荣誉头衔印在康纳的商务名片上。

“还能为什么？”异常仿生人差点尖叫起来了，“他会给我十一枪的！”

“看来刚才我的话你是一点也没明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