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

*卡总的美强惨脑洞

卡姆斯基的测试

我第一次见到卡姆斯基先生的时候，的确对他心存畏惧。他轻而易举的就能调动我的“情绪”。安德森副警长的迫切与焦虑加深了我的畏惧之心。然而事后想想，他其实也没对我们做什么，他别有用心的提醒甚至改写了我与整个异常仿生人群体的命运。从这点出发，他有恩于我。

再见面时，我已经承认我是异常仿生人的事实。卡姆斯基先生对我的态度也完全变了。他……像老年得子的父亲，抱歉我知道这个形容有些奇怪。但他对我很和蔼，甚至自然而然的溺爱。他的殷勤让汉克如临大敌，那句话副警长是怎么说来着……非奸即盗？

 

情欲，与占夺之心？

 

或许，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感受到。卡姆斯基先生对我有目的性，因此对我亲切。他不疾不徐态度巧妙的向我展现欲求。他蛊惑我，不断向我暗示我如果倒向他的阵营，他可以为我达成任何愿望。

 

所以呢，这就是你假扮成我的样子潜入模控生命行窃的自信？你断定卡姆斯基不会杀你？

 

“杀了他。”

仿生人不动声色的看了身边的卡姆斯基一眼。两台RK800额角的灯环同时停止了闪烁，表示他们颅内的交流终止。

“您认真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异常仿生人，一颗子弹过去31324831751的人格可能就要永远消失了。”

“所以我才说杀了他，而不是销毁他，不是吗？”

意识到身边出现了短暂的沉寂，这回是伊利亚·卡姆斯基看向仿生人。

“是什么让你犹豫了，康纳？”他叫这台RK800名字的发音更加标准的冷淡，与叫另一台时抑扬顿挫的亲昵明显区分开来，“同理心？还是一模一样的脸令你心生恐惧。”

“这两样东西，您应当明白我都没有。”他看着自己的脸，持枪的手臂平稳抬起，“但对方是DPD的……”

“你是担心我没能力善后？”

“在我执行命令前请您明确的告诉我，您是真心希望他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图。”

卡姆斯基认真的表情仿佛把灵魂摁在了圣经上。

“我不仅真情实意的希望他去死，而且毫无惋惜之情。因为我已经有了你。对类人之物没有同理心，对类己之物没有恐惧心。你是比51更接近我理想的存在，你是迄今为止我所发现的最有潜力超越人类的高端生命形式。”

“……”

31324831760震惊的眼神令他的造物主露出那种赞许而又隐约疯狂的微笑。

“开枪康纳，这不是什么测试，甚至不算命令。”

他听到造物主的声息陷落下去。就像他从未看过卡姆斯基如此低声下气过。

“这是我的愿望。”

 

RK800抬起手臂时速度很慢，垂下时效率却极快。他有点不敢看卡姆斯基的表情。害怕从对方脸上看到失望之极或是兴高采烈的任何一种。

“不能……”

“不能？为什么你不能？”那男人语气中已经有了压抑的怒气。

“不是我不能，”尾号为60的那台RK800突然撇过头冲着他的脸，“而是你不能！没有谁能够决定我存在的形式与价值，您也不能！”

卡姆斯基既不失望也不高兴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

“你令我既失望又欣慰，孩子。”他粗糙的声音像在喘气那样有些断断续续的，“失望在于，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相通的心情与值得托付的灵魂。完美自主意识的本质注定了每个生命形式都将孤独终老。”

“欣慰在于，你仍是最接近我理想的存在。你如果为了我的欲望不计后果，甚至心生怜悯与欣喜，那你和对面的那台已经成为类人之物的RK800毫无区别。”

“永远不要忘记，我也是人类。”

到最后，都能听到那个男人逐渐浓厚的鼻音。他细微的吸气声在空气里伸缩，两个康纳都分辨不出他是太激动还是太哀恸。

“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卡姆斯基如果真有什么令人畏惧的地方，那就是所有人，特别是仿生人都认为他应当趾高气昂俯视众生时，却从不以自己是人类为耻。

他的谦虚令我毛骨悚然。

 

但我不觉得他是站在人类那边的。

 

但也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们？

 

失言，是你或者我。

事到如今，人们总是对卡姆斯基当初为何要创作仿生人有诸多精彩联想：终结人类文明，改变历史进程，或者是，长生不老之术。但这些人往往忽略了一个细节，卡姆斯基的才能是天生的。不是他想做到，而是他能做到。能做到就去做了，说不定真相仅此而已！

某种程度上，他的存在是不合理的。当今世界不应该出现这种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世界格局的类人之物。他自己也察觉了，还没真疯掉大概和经常提醒别人自己是人类有很大关系。

 

所谓超越人类的生命形式……

 

卡姆斯基想要同伴而已。我猜的。

 

Fin